第八十三章 赠(十七)_明朝梦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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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赠(十七)

  “奴有并头莲,赠与君关髻。凡事同头上,切勿轻相弃。”潘金莲,一边念叨着,一边把一支精巧的刻字金簪插入西门庆的发髻里。

  西门庆高兴地点了点头,眯笑着把潘金莲揽入怀中,顺便把手伸进抹胸之中,抓住那对成熟的肉球,忽而扯衣掏出,把玩一番。

  潘金莲故作娇羞,妖娆百态,哼哼唧唧,无病呻吟。

  **唤情欲,西门郎推倒潘娇女,两个人合作,几秒的时间便成了两只白条鸡,赤条条相对,耳鬓厮磨,吞唇咬舌,之后深入,且不细表。

  这一对看似恩爱的夫妻,其实已经不在家里过活,因为,潘金莲离家出走了!

  为什么呢?

  是西门庆把潘金莲赶走的吗?从两人这番鱼水情深来看,肯定不是这样。

  是大夫人把潘金莲赶走的吗?大夫人向来顾全大局,而潘金莲向来敬重大夫人,想必这事和大夫人也“无关”。

  是李瓶儿揭发潘金莲了吗?更不是,李瓶儿现在自己也焦头烂额,因为她和李小六搞得不清不楚,而那李小六自从上次跑了,便总半夜来找她要钱,让她觉得好不烦恼,还哪有心思和潘金莲互撕。

 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?

 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,不得不说,是潘金莲作茧自缚,自作自受。

  西门庆这个花心大萝卜,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钟情的人,但他却很懂女人心,而且也很大方,再加上他俊朗的外貌,和出色的床上功夫,他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他的。

  在明朝,没有渣男这个词,因为那个年代,有钱的男人,十有八九都是这个德行。没人说他们道德有问题,只要两情相悦,便可叠股而眠,只要财大气粗,家里十几二十个妻妾那都是常有的事。相反的,如果有舆论谴责,挨骂的却全都是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人。

  前一阵,西门庆梳拢一个叫李惜春的歌妓,不久后,两人如胶似漆,觉得离不开了,于是,西门庆大手一挥,把她买入家中,成了他第七个老婆。

  短短两个月,西门庆娶了三个媳妇,这叫潘金莲好不气愤,可为了讨好西门庆,潘金莲敢怒不敢言。

  “这个挨千刀的,十多天了才来我房里两次,也不知道那个李惜春有什么本事!”心中好奇,潘金莲去了一趟七太太的房里,仔细一看,这女孩长得颇为标致,可和自己比起来,倒是弱了几分。

  “还不如我嘛!凭什么你就能讨得那贼厮欢心?”

  潘金莲自信,无论是相貌、才艺、还是床上功夫,她都胜过这个李惜春,仔细琢磨,如果非要说这李惜春有什么优点,无非就是比自己年轻,毕竟,这女孩今年才18岁。

  “哼!18有什么了不起!我房里还有比你更年轻的!”

  想起前些日子,她和西门庆提起的事,她便开始设局,让春梅在门口盯着,一旦西门庆回家,就把他叫来房里,说有好事。

  西门庆那人本来就是百精百灵的,一点就透,结果那一夜,他就留在潘金莲的房中,把十六岁的婢女庞春梅给收用了。

  “我得不到的,你们也别想得到!”

  听着自己丈夫在自己的床上搞别的女人,作为女人,潘金莲的心里是酸楚的,可她为了把西门庆留在自己房里,也算是拼了!

  “春梅,作为婢女,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,如果你敢在我之前怀孕,我就连你和孩子一起弄死!如果你乖乖地听话,等我生了儿子,我定给你做主,讨要名分!”

  春梅知道潘金莲毒辣,不敢惹她,便连连称是。

  果不其然,男人这种没进化好的人类,首先喜欢漂亮的,同样漂亮就更喜欢年轻的,同样年轻的就更喜欢纯洁的,然后一连几日,西门庆都留在潘金莲房中,先和春梅交合,然后潘金莲再闯入,把春梅撵走,自己和西门庆同卧一塌。

  西门庆刚刚交合,那玩意已经软得像条皮囊,于是,潘金莲想方设法,弄了些壮阳之物,再给西门庆加上托子,然后展开她的功夫,定要再和西门庆交合一番。

  可怜的潘金莲只以为这样便能留住男人,可事实上,她错了。

  人心叵测,她只以为自己有心,却忘了春梅也是有心的。古时候,婢女被家中男主收拢,本是常有的事,甚至还有很多因为怀孕而得名分的,西门家大夫人宅心仁厚,不予管教,倒更放纵了这些婢女,有的,甚至还主动去撩西门庆,希望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,好提高自己的身份。

  结果,这个春梅不久后就怀孕了。她没敢告诉潘金莲,而是直接跑去告诉了西门庆,并且要求离开潘金莲的屋子。

  西门庆这个色魔,老婆多,却孩子少,至今为止,他只有一个女儿,偌大家业,没有儿子继承,那怎么能行,平日里西门庆也常为此事挠头苦闷,甚至还找过不少和尚老道来家里做法事。

  如今春梅怀了孕,西门庆乐得上窜下跳,二话不说,便给春梅设了一间小屋,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婢女,但却没给她名分,因为西门庆说:“待孩子出生,如果像我,我便信了,如果不像我,你且有好果子吃!”

  孩子到底是谁的,春梅心里有数,而孩子刚出娘胎,无论男女,头七天肯定要三分像爹,这是必须的事,她也心中坦然。

  春梅怀孕,不受房事,西门庆嘚嘚瑟瑟又跑到李惜春房中,歇了几日,发现这李惜春,色不如金莲,嫩不如春梅,便觉得索然无味。于是,他又跑出去寻花问柳,彻夜不归。

  据说西门庆最近常去一个姓邢的小寡妇家里,又去怡红院梳拢了两个头牌,这些消息接二连三。

  “真是气死我了!”

  捡了一粒芝麻,却丢了一颗西瓜外加一朵梅花,纯属自作自受,潘金莲被自己气得发昏,一时间又病倒了……

  “小翠儿,去!去给我买一包堕胎的药!”

  “啊?五娘!您……,您……”

  “别废话!怎么?现在连你也要背叛我!”

  “不!小翠儿宁死也不敢忤逆五娘。”

  “好!那你就去王婆那里去给我买!记住,要买最好,最贵的!”

  长话短说,潘金莲把堕胎的药投进了汤碗之中,便回房休息,嘴角挂恨,等着春梅胎死腹中的好消息,可是一日过去了,春梅还是好端端的,面色红润,毫无异色。

  “咦?”潘金莲不解。

  随后,她又去投毒,结果却被一个下女发现,并告诉了大夫人,大夫人大怒!把这事告诉了西门庆,西门庆得知以后,把潘金莲一顿毒打!好悬没给打死。

  恰在此时,春梅流产。

  “啊呀呀呀呀!看我不杀了你!!!”西门庆暴怒!拎起菜刀就要剁死潘金莲。

  虽然潘金莲百般狡辩,死不承认,还说那是保胎健体的善品,可西门庆怎么能听信,于是他挣脱家人,举起刀来。

  “啊!!!西门爹,这事儿小翠儿作证,那绝非是一包毒药,小翠儿是从自家药店抓的保胎药,这是千真万确的,柜台的陈掌柜亲自给奴抓的,您不信,可以去问他呀!”原来,小翠儿买的真是保胎药。她胆小又善良,听到潘金莲的命令以后,她左右为难,想她和春梅也相处过一段时间,虽不是姐妹情深,但也同命相怜,最后她咬了咬牙,便没去做那丧尽天良的事。

  “嗯?当真!”

  “小翠儿不敢说谎!”

  后来,西门庆把陈掌柜叫来,让陈掌柜分辨,陈掌柜是多年的药材师傅,他闻了闻,舔了舔,再看看西门家现在的形势,他犹豫了。

  “唉!老陈,这到底是不是保胎的药,你倒是说话啊!”

  “这个……,大官人明鉴,小翠儿前几日确实是抓了一副保胎的药,可是……,如今这药已经被碾成粉末,老夫确实无法鉴别啊!”

  “哈!好好好,既然无法鉴别,潘金莲,你今天可以去死了!”

  “唉!!大官人,等等,等等!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刚才老夫的话只说了一半,此物,肉眼凡胎无法鉴别,可是,可以吞食实验啊!当然,不能拿人实验,但家畜可以啊!去找带崽的猪,狗,牛,羊均可,一试便知!”

  然后结果出来了,被灌了药的一条狗和一头猪,均安然无恙,观察多时,陈掌柜说:“这包药,绝非堕胎之药!”

  这时,潘金莲愣住了,她脑子里飞快琢磨,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:“这小翠儿竟敢欺瞒我?当真可恨,可是,也正因为此,她才救了我……,可是……,可是春梅的孩子……”这时,潘金莲的目光偷偷扫向大太太吴月娘,此时,吴月娘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,镇定自若,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,但不知怎么的,潘金莲看着吴月娘的脸,心头一股寒意升腾,她越看到吴月娘这般镇定,越觉得可怖至极。

  随后,潘金莲被放回屋里,可她已经遍体鳞伤,疼痛难忍。她唤来小翠儿,先是一顿啐骂,然后揽住小翠儿,抱头痛哭。

  哭罢,她让小翠儿帮她收拾行囊。

  小翠儿立刻跪地哭求:“求五娘不要赶小翠儿走!小翠儿以后什么都听五娘的!”

  “傻丫头,要走,也是咱们娘俩一起走,以后,俺就是你的亲娘,你就是俺的亲闺女!”

  “那五娘这是要做什么?”

  “翠儿,这家咱还能待吗?你想,既然咱们没下毒,那么春梅的孩子是怎么掉的?”

  “噢……,五娘是怀疑……”

  “嘘!别说!”潘金莲捂住小翠儿的嘴:“心里有数就行,我怀疑,平日里咱们的饭食都被人做过手脚,否则,西门庆这么多老婆,怎么会一个都不怀孕!”

  “哦,那么五娘,咱们去哪里过活啊!”

  “这个你且不必担心,这些时间,我也留了不少银子和值钱物件,够咱们过上一段日子,至于其它的事,你不必管,跟着我,保证没亏吃!”

  不得不说,这个潘金莲还真是有手段的!

  他确实是走了,可他却在房里留下一封书信。

  西门爹亲启:

  妾心意浓,妾心意浓,终日盼夫恩爱,且不见夫来见。

  良苦用心做好事,却被打骂两身伤,恩爱既无,恩爱既无,何苦鸠占鹊巢。

  奴本命贱,难住高墙大院,一旦得福,便有鬼煞欺身,妨奴、妨主、妨家,我还是走了去罢,归我那死鬼武达之穴,三间破壁残垣,方能得一时安身立命。

  日后咱们夫妇恩情两断,有生之日不再相见,且不在这里惹人讨厌,且不妨主,妨家。只待金莲死时,西门爹能赠薄皮棺材一口,把奴入殓,便感恩戴德,来世当牛做马。

  奴,金莲,洒泪。

  后来,西门庆看到了这封书信,还别说,西门庆这个人还是有点感情的,甚至可以说是多情的,抱着书信,西门庆泪流满面,遂,去紫石街去找潘金莲,果然见到她们娘俩在那里“辛苦”度日。

  这个潘金莲,心眼儿也确实是多了,她把好吃好喝的都放在墙角藏起来,和小翠儿一起偷着吃,而客厅里摆放的却是干瘪难咽的食物,西门庆一来,她不多一言,只坐在那里啃食干瘪之物,咬得咯咯直响,然后泪流满面。

  西门庆唤她回家,她哀嚎着不肯,说自己命贱妨主,是个瘟神扫把星。

  西门庆无奈。

  潘金莲又道:“你有的是钱,何不在外面给我置办一个家,如果能收个门市,奴还可以帮你经营点产业,你可别小看了奴家,论经营,咱不比米兰客栈的两个女掌柜差!”

  结果,西门庆就把米兰客栈对门的那家酒楼给买了去,买这楼时,且有一些小故事,因为酒楼的主人见生意越发红火,内心里实在不想卖,可西门庆黑白两道通吃,一边用合理的价格和那主人谈判,一边暗地里找绿林人威胁那人的生命安全,没用几个回合,那人便妥协了。

  潘金莲大喜!带着小翠儿搬到那里,并继续经营那家酒楼。

  “换主必要改名!快去找个算命的来看看风水,给这里取个好名!”潘金莲美滋滋地左顾右盼,喜不自胜。

  三日后,米兰客栈的对面张灯结彩,敲锣打鼓,一阵鞭炮爆响,红联揭开。

  红漆的门柱,上联“佳肴美酒餐厨满”,下联“送客迎宾座不虚”,横批“招财进宝”。

  金匾之上,铭刻三个大字“怡春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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